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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滴伴跟着雷声砸在玻璃上的霎时,姜遇宁从梦中惊醒。
她下认识摸向身侧,却只抓到一片酷寒。
稚嫩的童声从门外传来,带着压制不住的高兴。
“妈妈终究睡着了,安眠药起效啦。”
“咱们能够去陪袅袅姐姐了,袅袅姐姐最怕打雷了。安安要变成超人掩护她。”
姜遇宁满身血液凝结,眼光死死钉着床头柜上因恶心而倒掉的半杯牛奶。
白的液体泛着寒光,杯壁上还沾着未化开的红色颗粒。
耳畔恍如再一次响起了萧念安软糯的撒娇:“妈妈喝嘛!不喝安安就不再理你了......喝嘛喝嘛......”
那是她睡前萧念安亲手端来的“安神牛奶”。
本来从当时起,她舍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儿子,就已在打算着去陪另外一个女人了。
“嘘——别吵醒她。”萧淮序抬高的声响从门缝渗出去,温顺得近乎暴虐,“妈妈吃了药能力好好歇息,念安做的很棒!”
“嗯!妈妈睡着就不会缠着爸爸了。爸爸快走!袅袅姐姐等急了会哭的!”
听着父子俩的对话,姜遇宁恍然想起她搏命生下萧念安那日,萧淮序握着她的手说:“阿宁,从明天起,天下上又多了一个会用性命去爱你的人。”
可现在这两个“会用性命爱她的人”却亲手将安眠药端给了她,只为给另外一个女人腾出地位。
未几时,床垫轻细震颤,萧念安像畴前一样爬下去亲吻她的面颊。
也许是急着去做别人的豪杰,悄悄一点,对付至极。
萧淮序的唇紧随厥后,他的吻带着惯有的温顺,却让她感应一阵恶心。
脚步声渐远,姜遇宁掌心死死按住绞痛的心口。
一年前,也是如许一个雷雨夜。
她被萧淮序的私生粉追车撞成轻伤,心电图几度拉成直线。
萧淮序跪在ICU外发狂般锤墙,萧念安在走廊长椅上哭哑了嗓子。
厥后她固然醒了,却再也听不得雷声。
为此,每到雷雨夜,萧淮序总会推掉统统的支配,抱着她,轻拍她的背,给她讲故事唱歌。
萧念安则愚笨地学着电视中的小狗叫逗她笑。
他们会用尽各类方式转移她的注重力,只为让她能放心入眠。
可不过一年时候,统统都变了。
泪水滑过面颊,滴落在枕头上,晕开一片深色的陈迹。
腕间的七天倒计时泛着淡淡金光。
俄然,手机屏幕亮起,一条信息弹了出来。
“二楼寝室,礼品。”
是白袅袅。
姜遇宁不欲理睬。
白袅袅又发来一条信息。
“莫非你不想晓得,本身的丈夫和儿子为甚么更喜好我吗?”
姜遇宁盯着“喜好”二字,心中涌起酸涩。
萧淮序一向把她当作替人,晓得本相的那一刻,她是痛过,可也不是不能放下。
只要萧念安。
她想不通,为甚么她十月妊娠悉心教化的孩子,会不喜好她,乃至不惜给她下药。
阴差阳错地,她踏上了扭转楼梯。
踏上最初一节台阶的刹时,姜遇宁的双腿再也没法移动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