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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中无人不知,我自幼倾慕少年将军裴少淮,及笄之日便跪求圣上赐婚。
拿到婚书的那一刻,他却像变了一小我,对我冷酷疏离,连我递的一盏茶都不愿接。
直到上元夜,我隔着纱窗,瞥见他为昏睡不醒的长姐换上婚服,披上大红盖头,将人牢牢拥入怀中亲吻。
“卿卿,这凤冠霞帔本是你的,我冒充应下这婚约,不过是想以家人的名义守在你身旁。”
“你安心,即便我娶了晓芙,也不会碰她分毫。”
他喉间溢出的痴狂,惊得我手中小剑坠地。
来日诰日告庙,我当着祖宗牌位的面,将婚书扔进火盆。
“这婚约,我不要了,我要嫁的,是执掌内庭的九千岁叶无殇。”
母亲就地昏倒,醒后抓着我的手腕声泪俱下:
“晓芙,那叶无殇脾气暴虐,又没了底子不能人性,你嫁曩昔,岂不是自掘宅兆?”
我唇角勾起一抹嘲笑:
“我便是要让他裴少淮晓得,我宁肯嫁给一个宦官守活寡,也不要他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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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捂住胸口,悲悼垂泪。
“叶无殇救死扶伤,手腕通天,连陛下都要顾忌三分!”
“后院佳丽更是有数,听说都被磋磨的不像人样,你执意嫁给他,不是自寻绝路末路吗?”
我抿了抿唇,拨弄手中小剑:
“可叶无殇手里有能解长姐毒的秘药。”
父亲眼底闪过忧色。
“晓芙,你这话,是真的吗?!”
我望着他眼中燃起但愿的光,突然想起曾有数个被萧瑟的昼夜。
同为太傅之女,嫡庶间却隔着通途边界。
宁婉卿生辰满府张灯结彩,我的生辰却只要一句“莫要浪费”;
宁婉卿的诗词被裱在中堂供人夸奖,我随着裴少淮舞枪弄棒却被呵“不成体统”。
父亲最大的欲望便是宁婉卿醒来,嫁入高门,做灿烂门楣的贵夫人。
“晓芙,舍弃你的幸运去救卿卿,为父,于心不忍。”
父亲嘴上说着“于心不忍”,神气却尽是惊喜。
自三年前宁婉卿参与踏青宴被歹人下毒,昏睡不醒,父亲便寻遍名医圣手。
裴少淮也以指点我技击为由,频仍收支太傅府。
我觉得这是他接管我的爱意,赐与的回应,惊喜万分。
便在及笄之日,哀告父亲带我入宫,亲身向陛下求来赐婚。
前日叶无殇来宣旨,却附在我耳边轻佻嘲弄:
“裴将军所爱之人是你那昏倒不醒的嫡长姐,啧啧,嫁如许的无情郎宁二**不如嫁给鄙人。”
“叶某敬慕宁二**多年,如果嫁于叶某,晓芙不管要甚么,都是要给的......”
我挑眉:
“果然要甚么都给?”
“正人一言,言而无信。”
震动之余,我不禁往他下身瞟去。
叶无殇不躲不闪,一丝作为宦官的不堪都看不出来。
我不肯信任他的话,趁上元节一切人都去观灯弄月,随着裴少淮一起离开宁婉卿内室。
我亲眼看到他为宁婉卿穿上凤冠霞帔,将她牢牢搂在怀中亲吻。
盖头滑落刹时,他竟翻开宁婉卿衣袍,解开她的腰带系在本身腰间。
脸上显露我从未见过的温顺笑意。
“卿卿,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。”
本来,我等候多年的大婚,不过是为他走近宁婉卿在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