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郦国都城靖王府
言晏单独坐在床头,摸着肚子,笑脸有些甜蜜。
惋惜,这个孩子,来得不是时辰。
俄然,外间响起了脚步声。
言晏愣了愣,难掩欢乐地抬眸看去。
定是他返来了!
只见,孟耀庭排闼走进寝殿,神采冷凝,满身像是裹着冷气。
言晏瞥见他,刹时被惊喜覆没:“阿庭,你总算回家了。”
说完,她才注重到对方的神采,笑意不禁得一僵。
“回家?”孟耀庭轻轻扬眉,径直走到床边,语气同神采一样冷,“我只是来同你和离的。”
言晏的笑脸完全僵在脸上。
“……你不要开这类打趣。”过了很久,她才委曲找回本身的声响,“这一点也不可笑。”
她细心地看着对方的神采,想从他的脸上找出涓滴打趣的陈迹。
惋惜,她没能找到。
结婚这么多年,她太领会他了,他这心情,代表着当真。
“我差别你打趣。”孟耀庭高高在上地看她,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顺手扔向半空,“马上整理好工具,今晚便搬出去。”
言晏猝不迭防地被纸打到脸,取下一看,下面的“和离书”三个大字,就像一只大锤,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与心窝。
言晏只感觉心中疾苦悲伤万分,便是她昔时上阵杀敌挂花,也不如许疼过。
她的声响哆嗦着:“为甚么?”
孟耀庭缄默一瞬,道:“我爱上了一个女人,要娶她。”
言晏疾苦地闭上眼,满心苦楚:“是你从江南带返来的祝明月吗?你将她养在外间还不够?孟耀庭,昔时你我结婚时,你的允诺,都忘了吗?!”
昔时,是孟耀庭自动求娶她的。
他曾同她允诺,要与她平生一世一双人,毫不二娶,更不纳妾。
曾的浓情深情尚在面前,可这个汉子怎样就变了呢?!
孟耀庭拧眉,避而不答,只道:“本王不会让阿月做外室。”
本王?
此刻他已要和她如许抛清干系了吗?!
“那我呢?!”言晏愤慨地坐直,眼底燃起肝火,“你只在意你的祝明月是吗?那我呢?你我这么多年的豪情又算甚么?!”
“……是本王对不住你。”孟耀庭眼中闪过一丝惭愧,道,“但你出自言氏王谢,自幼超卓自力,就算不本王,你也能过得很好。可阿月差别,她荏弱不能自理,如果不本王,她会活不下去。”
“哦?”言晏怒极反笑,轻诺寡言,“可她在碰见你之前不还是活得好好的……”
“啪!”地一声,言晏被打得脸重重地向一边,全部人像是僵住了,迟迟不转动。
寝殿空寂一片。
孟耀庭声响响起,酷寒含怒:“言晏,你不该如许毁谤阿月。”
言晏,阿月。
这称号上的亲疏不言而喻。
那一巴掌打得言晏俄然沉着上去,心中有个处所恍如空了,凉风呼呼地往里灌,却再蒙昧觉。
“我不会同你和离的。”
言晏捂着脸转头,抬眸同他对视,那双眼黝黑,恍如不一丝亮光。
她一字一句道:“你我是陛下赐婚,和离同等抗旨。就算陛下宠你,也容不得你这般猖獗!”
言晏是言上将军的嫡女,曾为国上疆场厮杀过,立下赫赫功勋。
昔时,她同靖王孟耀庭的亲事办得很大,举国皆知。
他们如果和离,那是打陛下的脸!
孟耀庭越听脸越黑,到最初,反而笑了:“如果无因无由,我自是休不得你。”
“可你嫁我七年,一无所出,还不许可我纳妾。无子,善妒,哪一条我休不得?”
恍若有人拿着刀插进心脏里任意搅弄,疼得言晏几近瓦解,泪如泉涌。
现在相爱时,是他自动允诺不二娶不纳妾,也是他让她先不要生的。
现在他不爱了,就成她善妒了?无子同样成她的错了?
“那真是让你绝望了。”言晏声响哆嗦沙哑,喉咙干涩得像是能磨出血来,“你休不掉我了,孟耀庭。”
“由于……我有身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