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
“苏柔,这三年我都在等你向我垂头,求一求我。”
“你只需情愿像那些女人一样对我百依百顺,别说五千两,五万两我也给你们苏家!”
“砚书,你醉了……”
我用力推开他,可一个醉汉实在难缠。
他红着眼盯着我,又死死盯着我身上的外袍:“你穿的谁的衣裳?”
“与你有关,陆砚书!”
“与我有关?”他漂亮的脸都有些歪曲了。
“苏柔,我倒要看看,谁敢碰我陆砚书的女人!”
他用力拉扯我的衣袖,我死力挣扎,衣衫却不免有些混乱。
“苏柔……”陆砚书怔怔轻喃,眼光炽热地盯着我。
下一刻,一道尖锐女声却响了起来。
“苏柔!你也太不知廉耻了!”
“天哪,她怎能如斯不知耻辱,蛊惑别人的良人!”
“陆令郎看呆了……秦女人,你瞧瞧人家的手腕!”
我回过神来,忙乱想要清算衣衫。
柳莺儿却已哭着冲过去,举手就要往我脸上打来。
“这是在做甚么?”一道低落男声俄然陡峭响起。
柳莺儿手上的举措一滞,下一刻就被陆砚书给扯到了一边。
我忙撤退退却一步,牢牢拢住略显混乱的衣衫。
世人听到声响齐齐转头,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:“是顾大人!”
“哪一个顾大人?”
“还能是哪一个,是顾景辰顾大人!”
我一点点地睁大了眼,看向人群以后的顾景辰。
刚刚在花圃里,为我拢衣整冠的阿谁男人。
我大着胆量说要做他的老婆,要他给我五千两银子的阿谁男人。
竟然会是都城赫赫着名的顾景辰。
顾景辰只看了我一眼,就发出了视野。
而后侧首对身旁的侍从说了句甚么。
那侍从立即穿过人群走到我身旁,将外袍从头帮我披在了身上。
“苏女人,我先带您下去安息吧。”
我生硬地颔首叩谢。
被他扶着分开时,却又不由得转头看去。
人群已宁静地散开,世人皆屏气凝思毕恭毕敬地站着。
“顾大人,这是场误解……”
陆砚书的酒已醒了泰半,谨慎翼翼地辩护。
“何来误解。”
顾景辰的声响听起来照旧安然平静,不起火的迹象。
我徐徐停了脚步,站在拐角处。
侍从也并未催我,很耐烦地等着。
陆砚书的声响有些发颤。
“柳莺儿是我带来的,是我的心上人,她刚刚应是误解了才会忘形脱手……”
顾景辰眼眸沉厉,已带了几分不悦。
“我不以为现在都城的王谢闺秀中,会有这般有失教化的存在。”
陆砚书为难不已,柳莺儿已尴尬得快哭了。
顾景辰叮咛部属:“送这位女人分开。”
“砚书……”柳莺儿哭着拽着陆砚书的衣袖不肯罢休。
她混迹梨园多年,天然晓得工作的严峻性。
现在这般被赶出宴会,很快就会传遍全都城。
她会沦为笑柄,再无翻身的能够了。
“顾大人,小可知错了,您就给她一次机遇……”
顾景辰淡淡看他一眼:“陆令郎大能够一起分开。”
陆砚书闭了嘴,将手抽了返来。
柳莺儿很快被人带走。
宴会厅里世人也宁静散去。
这场闹剧最初竟然会如许结束,真是谁也没想到。
“顾大人……”
丫环的声响俄然把我的思路拉了返来。
我惊奇回顾,只见顾景辰正向我款步而来。
他挥手表示丫环退下,又温声问我:“苏女人,可曾吃惊?”
我怔然摇首:“未、不曾。”
“容我送你归去安息。”顾景辰抬手,轻握住我的手腕:“可好?”
我蒙头转向,胡乱颔首,任他牵着向前行。
才走得两步,我只觉发髻一松。
脚步顿住那一瞬,一支金簪滑落,叮当落地。
顾景辰回顾,眼光随我落在那支金簪上。
我惭愧难当,巴不得一头撞死。
他却神采如常地俯身,将那支金簪拾起。
悄悄拭去灰尘,递还于我:“苏女人谨慎收好。”
我脸颊滚烫,通红一片,只小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走吧。”顾景辰再次握住了我的手。
廊下并不长,很快便至安息的地方。
他将我送入便有事拜别了。
我单独**很久,才垂垂平复心境。
可心境平复后,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。
顾景辰初时唤我苏女人。
可厥后,他竟直呼我的闺名。
这是怎样回事?他为什么晓得我叫苏柔?
刚才那丫环送了新的衣裳来。
我洗澡换衣,又将顾景辰的外袍叠好放入锦盒。
想着待洗熨好再归还于他。
“顾大人叮咛了,苏女人若想回府,让我亲身送您。”
那丫环大约二旬出头,很是精悍。
“还劳烦您奉告顾大人,衣裳我先带归去洗熨了。”
“不用费事的苏女人,交予我便是。”
我不再对峙,将锦盒递给她,状似有意地问了一句:“顾大人怎样晓得我的闺名?”
那丫环只是抿嘴一笑:“这但是顾大人的私事。”
分开宴会厅时,一名小厮仓促赶来,对我低声道:“苏女人,我家大人有话让我转告。”
我停下脚步,凝思听他说道:“大人说,后日他会来接女人,这两日请女人好生安息。”
我怔了半晌,轻声回道:“多谢顾大人,我记下了。”
小厮躬身退下,再无后话。
回到江府时,夜已深邃深挚。
一切人都没入眠,灯火透明,却氛围压制繁重。
见我出去,母亲立即起家:“柔儿,你可想好若何是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