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墨如漆,波浪鞭挞着高高的城墙,带着咸湿的血腥味。
身穿凤冠霞帔的云夕,不敢信任地看着满地族人尸体,疾苦不已。
“上官爵,这便是你给我的婚礼……”
大婚当日,她要拜托毕生的汉子摇身变成南国嗜杀成性的王爷,将她的族人赶尽扑灭。
“云夕,本王留你人命,已经是对鲛人族最大的善良,你别不知好歹。”
上官爵举剑直指她,眼神清凉如冰雪,不一丝温度。
“为甚么?为甚么要如许对我和我的族人!”云夕连声诘责。
她没法信任这个昨夜还密意款款的汉子,明天就变得如斯冷酷无情!
上官爵步步朝云夕走去,冰凉刺肤的薄剑比在她洁白颈脖上。
“由于,这是你们鲛人咎由自取。”他轻启薄唇,神气带着鄙弃。
这统统来得措手不迭,云夕感觉本身的心都在流血。
“咱们何错之有……”云夕捂住本身心脏的地位,眼泪滔滔淌落,“你明显说过……”
你明显说过不在意我是人是鲛,只想与我联袂到白头。
“本王说过要娶你,便不会食言,只是把你族人的人命也一并取了!”
酷寒的话砸下,他眼中的狠厉犹如冰锥狠狠刺进云夕的心脏。
她取下头上的发簪,直直比在本身的颈脖上,眼中残存的期望崩溃殆尽。
“你倒不如把我也一并杀了!”
只需再用力一点,发簪便会刺破她的咽喉,血如涌流。
“你的命,本王说了算!”上官爵长剑一挑,云夕掌中的发簪就落至地上。
他挥了挥手,中间两个身穿戎装的随从便押着云夕上了花轿。
脚下,血流漂杵,各处残骸。
南国宫殿。
云夕坐在挂满大红纱幔的婚床上,神气浮泛。
若不是身上的血腥味太重,她都觉得这统统只是黑甜乡。
囍烛燃尽,上官爵却不见人影。
守在云夕身侧的,只要两个带刀侍卫和身怀技艺的丫环。
她逃不走,亦不能寻死。
一夜未眠,云夕在床边坐到天亮。
浑身寒露的上官爵排闼出去,全部人像恶魔般透着阴冷。
“跟我去见一小我。”他用号令的口气说道。
说罢,他不待云夕启齿,便拉着她朝不远处一座重兵看管的金色阁楼走去。
阁楼金碧光辉,流光溢彩。
寝殿内,镶着金丝边的米色床幔内,模糊可见一具小巧身躯。
上官爵松开云夕,看向床上的人儿时,紧绷的神采温和了几分。
“婉儿,我带她来见你了。”
云夕的心猛地一揪,带来猝不迭防的绞痛。
“上官爵,她是谁?”她手心冰凉。
上官爵不回覆她,只是密意款款地看着床上宁静躺着的女人。
那眼神,让云夕打了个寒战。
门外传来了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身背药箱的御医走了出去,恭顺跪在地上。
“微臣拜会王爷,统统都已筹办安妥。”
上官爵抬了抬手,表示他平身,随即看向一旁的云夕。
“云夕,本王要你交出鲛人逆鳞,给婉儿治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