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大门处落针可闻。
褚晋渊面色照旧冷漠,可眼里的怒意几近要化为本色。
他走到姜云婳眼前,凉薄启齿:“又想逼本王?”
沉甸甸的五个字落下,姜云婳身材猛地一颤。
下一刻,她下巴上措不迭防传来骨裂般的剧痛。
褚晋渊扣住她下巴,冷冷与她对视:“今时本日,你觉得本王还会再被你姜家人勒迫?”
他眼里的厌憎如同尖刺,狠狠扎进姜云婳心底。
在王府门口下跪,她确有逼褚晋渊的意义,可为了姐姐,她只能如斯!
褚晋渊甩开她的脸,转而扣住她手段,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。
姜云婳如同提线木偶普通,毫无抵挡之力。
褚晋渊眉心微皱,姜云婳甚么时候这般轻了?
这动机不过一瞬,褚晋渊满身怒意,绝不忌惮扯着姜云婳进了府。
姜云婳只能趔趔趄趄的随着他,一向到王妃院,褚晋渊将姜云婳狠狠推动院子。
“从本日起,你诚恳呆在这里,少给本王在里面丢人现眼!”
姜云婳满身一颤,目睹褚晋渊要走,还未站稳便扑上前拉住了褚晋渊的衣袖。
褚晋渊使劲甩开她的手,神采是不加粉饰的憎恨。
姜云婳心尖生疼,却仍不肯放手。
“王爷,我晓得你恨我,你恨我逼你娶我,恨我姜家逼走了林知妩。”
“我求你你恨我一人便好,我姐姐已有身孕,求您高抬贵手,放过我姐夫!只需您情愿,我甚么都能够做,给林知妩赔罪报歉,乃至为奴为婢,我都能够!”
姜云婳喉间蓦地涌上腥甜,可她死死忍了下去,乞求的看着褚晋渊。
褚晋渊微顿,眼神挖苦。
“姜家女的节气,不过如斯。”
他冷眼看着姜云婳,讽声道:“如果姜家人都像你,也不至于到这个境界。”
姜云婳指甲突然掐进掌心,痛苦悲伤直刺心脏。
褚晋渊看着她这幅样子,径直回身,冷冷的丢下两个字:“跟上。”
沉香阁。
姜云婳看着眼前斗拱交叉的院子,不禁失色。
结婚四年,她从未踏进过褚晋渊的住处,也从未想过,原来他院里,是这般样子。
原来冷肃的院墙下万紫千红,不协调却朝气勃勃,侧方支配着一架秋千,秋千上,林知妩衣袂飘飘。
瞥见褚晋渊,她马上笑着迎上前:“阿渊,你返来了?”
褚晋渊快步走过去,牵住林知妩的手:“医生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?”
姜云婳内心一抽。
如许平常密切的样子,是她从未见过的褚晋渊。
林知妩轻柔一笑,看向姜云婳:“姐姐这是?”
褚晋渊淡道:“她说无愧于你,从明天起,情愿给你为奴为婢。”
他稀薄的语气,林知妩惊讶的眼光,交叉化作芒刃,将姜云婳扎的千疮百孔。
褚晋渊见姜云婳不动,斥道:“还不过去,给夫人存候!”
姜云婳满身冰凉,如同酒囊饭袋般上前,从喉间挤出声响。
“奴仆,给林夫人存候。”
寥寥几字,却恍如抽暇了她满身气力。
林知妩笑意不减,声响放轻:“素闻姐姐琴技了得,不知能否情愿为我和王爷弹一曲‘相思曲’?”
姜云婳蓦地抬眸,神色已不能用惨白来描述了。
林知妩这是要让她,亲身称道他们的恋情?
褚晋渊见她不动,眉心一皱。
“来人,去取古琴,让王妃献技!”
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,姜云婳忍到身材发颤,才不忘形。
很快,古琴便支配在院中。
姜云婳徐徐坐下,琴弦被拨动,动听琴音从她指间流出。
林知妩扭头对褚晋渊道:“王爷,姐姐弹得真好,如果能枕着这琴音入眠,该多幸运。”
褚晋渊笑了笑:“你喜好,便让她今夜为你奏曲。”
说罢,他带着林知妩去了里屋。
夜幕降下,屋内灯火透明。
褚晋渊与林知妩相拥的身影反照在纸窗上。
姜云婳急忙收回视野,眼眶滚烫,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满身哆嗦。
可她不能停,更不敢停!
很快,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,鲜血几近要染红整片琴面!
她的血与泪,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,无人能见,更无人能救!
来日诰日早晨。
褚晋渊起家时,仍能闻声断断续续的琴声。
他从容不迫的穿好衣服,徐行走了进来。
走入院中,他蓦地顿住。
只见姜云婳神色惨白如纸,脊背却挺直如青松。
而她眼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,几近看不出原来色彩!
姜云婳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操琴,十指连心,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普通了。
铮!
琴弦骤断,收回最初的绝唱。
姜云婳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半晌,抬眸看向褚晋渊:“王爷,这一夜操琴,您可还对劲?”
她眼底的死寂,让褚晋渊蓦地内心一颤。
下一刻,姜云婳弯了腰,爆收回猛烈的咳嗽。
她朝前倾倒,猛地吐出一口血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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