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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手腕突然猛地被人捏住。
顾锦悦神色乌青,死死地盯着我收了燃了一半的齐心结。
语气冷硬。
“你......为甚么要烧这些工具?”
我摆脱开她的手。
“伉俪齐心,既然已做不成伉俪,何须再留着。”
“谁说做不成了!”
顾锦悦的声响戛但是止。
像是自发讲错,有些生硬。
我顺手一扔。
红绳就沉甸甸落在火里。
顾锦悦不顾烧得正旺的炭火。
疯了般把齐心结抢出来。
“不许烧!”
她的手被火燎去一层皮。
却仿照照旧刚强倔强地看着我。
“你在我的府里,不我的许可,你不许烧任何工具。”
那半只焦黑的齐心结被顾锦悦递到我的面前。
可我不接。
也疏忽了她决心展现的伤口。
“这工具我不要了。”
“既然将军喜好,就拿去吧。”
我疏忽了顾锦悦阴鸷的眼神。
绝不踌躇地回身分开。
身后传来砰的一声。
火盆被踢翻在地。
恍忽间。
我听到幼年时的顾锦悦叫我。
“齐宴礼,你要走了吗?”
转头却只看到满地的灰烬。
眼泪落在地上。
耳侧再不顾锦悦的声响。
我掐指算了算。
间隔冬猎没剩几日。
等埋下轩儿的遗物。
我就解缆分开这里。
我在桃树下挖好一个深坑。
身后传来笑闹轻盈的声响。
“锦悦,便是这棵树碍我的眼。”
“把它砍了,在这里建个戏班好不好?”
季停云手直指我的身后。
我不可相信地看向顾锦悦。
下一秒。
她却宠溺地捏了捏季停云的鼻尖。
“好,都依你。”
侍卫们蜂拥而上。
踢翻了轩儿的遗物,起头砍树。
我想要阻止。
却被人死死压在地上。
“顾锦悦!这是你儿子的埋骨之树!”
顾锦悦的眼神动容一瞬。
最初仍是冷酷地挥手。
“玉齐宴礼,哄人也要有个限制,我从来就不过儿子。”
“你不是爱烧工具吗,那这棵树我也帮你烧了吧。”
我晓得这是她的抨击。
就算早已做好分开的筹办。
可听到这句否定后。
肝火仍是不由得涌上心头。
眼泪不受节制地砸在地上。
顾锦悦瞥见我的眼泪。
抿了抿唇。
她眼光偏开。
可究竟是没发出适才的那句话。
季停云故作羞怯地挽住顾锦悦的手臂。
“锦悦想的真殷勤,我这就叫人去拿火折子。”
桃树砰然倒下。
砸碎了轩儿的薄木棺材。
这棵桃树,是在他诞生那年。
我和顾锦悦一路种下的。
却没想到。
在轩儿死去那年。
桃树会带着他的尸体一路被挖断燃烧。
我的头被按在地里,声响沙哑。
眼睁睁地接管这一场严刑。
“就当是我求你,给我留一点念想。”
“我认可那不是你的儿子了,求求你把火灭了......”
直到火焰燃尽。
我不再挣扎。
安静地看着轩儿的骨灰逐步融进灰尘里。
“顾锦悦。”
“这是我最初一次问你,你晓得我是谁吗?”
顾锦悦眸光明灭。
而后偏过甚避开了我的眼光,讽刺一声。
“真是贼心不死,你觉得装不幸我就能熟悉你?”
“我独一的良人只要停云。”
我的眼里一片死寂。
顾锦悦像是没法面临我的眼光。
依偎在季停云怀里快步分开。
“顿时冬猎,我和停云出府去北边猎场,这段时候不会返来。”
“你在府里好好检讨,再说这些稀里糊涂的话,我不介怀把你舌头也砍上去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。
我从地上爬起,谨慎地拢了一捧土。
混着假死药艰巨咽下。
回身跳进了后院的池塘。
四周传来下人的惊呼。
酷寒的池水呛进鼻腔。
转眼之间。
我落空一切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