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3

我带兵闯进顾家，无人敢拦，更无人敢去报信。

一起通顺无阻，我直奔白氏院子。

丫环婆子皆噤声跪地，小心翼翼。

刚到门外，我便闻声一道娇柔满意的女声。

“不过是个蠢妇，老树枯柴还占着正妻之位，我只消动脱手指，便清算了去。

“此刻你已记在我的名下，等我做了夫人，那你便是理直气壮的嫡女。

“另有，赶快叫人将府里的白幡都撤了去，如许挂在府里，平白添了倒霉。”

这话难听极了。

我内心恨意翻涌，怒意滔天。

她害死我娘，岂但不涓滴不安和惭愧，还出言欺侮我娘。

这怎能容忍？

我握紧剑柄，一脚踹开房门。

白氏正靠在罗汉榻上，穿戴锦衣华服，满头珠钗，小丫环还知心帮她捶腿。

罗汉榻另外一侧坐着庶妹顾锦悦，两人谈笑晏晏，相谈甚欢。

见我闯进，庶妹神色猛地一变：“长姐？你怎样返来了？”

我冷眼看着她们，白氏却不紧不慢，好整以暇勾了勾唇。

“这便是传说中的大**吧，妾......”

她话未说完，便被我死后的副将从罗汉榻上拖上去。

副将一脚踹在她膝窝。

“猖獗！还不见过镇远将军！”

庶妹一怔，轻轻皱眉，不可相信道：“将军？”

白姨娘被押在地上，不平气地看向我。

我看着她，妆容精美，抿着嫣红的口脂，全部人鲜艳有方。

可我娘呢，七窍流血，面色发青，创痕累累。

他们乃至不情愿给我娘清算相貌，换身材面的衣裳，再让她埋葬。

我内心愈发地恨。

凭甚么我娘死了，她却如许津润地在世？

我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，将想措辞的白氏打断。

我本就生成怪力，这一巴掌，我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响。

她的脸立马青紫起来，高高肿起。

嘴角溢出鲜血，就连眼里都充满了血丝。

她惊骇仇恨地瞪着我，连挣扎都忘了。

我眯起眼珠，捏着她本就碎掉的下颌骨，指甲生生嵌入她的皮肉。

“便是你，害死我娘？”

白氏从嗓子眼收回声响，又惊又怒：“你竟敢打我？”

我冷哼一声，将她扔在地上。

又狠狠一脚踹碎了她的肩胛骨。

她刹时痛得神色惨白。

我奸笑道：“打你算甚么？我还要杀了你。”

我命人将她拖到院内，接过那杆在疆场上杀敌有数的蛇矛，徐徐抵在她的喉头。

刚刚还满脸仇恨的白氏终究怕了，她连连点头，眼里带着祈求，满嘴鲜血，迷糊讨饶。

我内心杀意四起。

本来她也晓得怕。

可我娘身上新伤旧伤交叠，她受了几多罪？

她死前，是不是也会怕，是不是在想我返来救她？

为了还能再会我一面，她是不是也求过白姨娘？

越想，我的心越疼。

我一个撤手，蛇矛直刺白姨娘面门。

可就在这时候，暗器的破空声伴跟着一道厉喝声响起。

“停止！”

4

我调转枪头，打掉暗器。

又挽出一个枪花，一招便将用暗器之人挑翻在地。

站定我才看清，来人是五皇子。

我在都城时便对五皇子有所耳闻。

他生母位份不高，本来也不受天子溺爱，但在打仗政过后，办了几件标致差事。

天子对他印象不错。

只是我杀白氏，又与他有何关连？

五皇子脸黑如墨，眼光扫过地上如死狗一样的白氏，轻笑一声。

“父皇新封的镇远将军居然是你。

“虽是如斯，但你带兵在京中横行，又青天白日之下虐杀朝廷命官家属，就不怕父皇见怪？”

我看着五皇子，扬了扬下巴。

见怪？

我既然做得出这事，就不怕被见怪。

我并不回覆，将蛇矛背在死后，声响冷酷反诘。

“不知五皇子有何见教？”

五皇子还未回覆，顾锦悦便从屋内出来。

她看向五皇子，面色惨白，弱弱喊了声殿下。

我将两人眼神里的你来我往看得一览无余。

我说五皇子怎样会来？

本来是顾锦悦攀上的高枝。

我敛眸嘲笑，想着刚刚白氏说的话。

顾锦悦此刻记在她名下，那她们便是难兄难弟。

我嘲笑一声：“这就不消五皇子替**心，本将军自有筹算。”

说罢，我便再要脱手。

顾锦悦上前，捉住我的胳膊。

“长姐三思！天家严肃咱们岂能冲犯？”

我眯着眼珠看着顾锦悦。

现在顾锦悦生母难产而死，我娘心善，一向看护着她，让她安然长大。

可不承想，帮出个白眼狼来。

我抬手一个巴掌将这个恶毒心肠的工具扇倒在地。

“待我措置完白青莲，再找你算账。”

五皇子立即朝我痛斥：“猖獗！顾行芷，你明天就非要与本皇子尴尬刁难？”

我并不将他放在眼里。

难不成白氏和顾锦悦觉得，攀上个不知狗头嘴脸的五皇子，便能保住她们吗？

杀人偿命，自古以来的事理。

更况且，我娘已死，我已无意顾及太多。

我要害过我娘的人都给她陪葬。

见我未有让步的意义，五皇子神色乌青。

不得不拿出了一枚令牌。

他手持令牌：“金牌令箭在此，镇远将军还敢冒昧，难不成是要造反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