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暴雨中,我踉蹡着走进寺库。
柜台积灰的招财猫断了手臂,像极了我支离破裂的人生。
望着那枚曾被他亲手戴上的戒指,胃里一阵翻涌。
幸亏,它此刻还能换点钱。
"砰"地推开寺库大门,惊醒了瞌睡的老板。
"如果不是甚么值钱货,可别怪我骂你!"
他肝火冲冲地吼道。
铁栅栏后,老板用镊子夹起婚戒细心打量,
聚光灯下,他的眉毛拧成一团,而后讽刺:
“你这破铜烂铁值甚么钱?”
“铜的?最多五十块。“
我攥紧柜台边缘,严重地说:
“昔时他告知我,这是百分百纯银的......”
老板使劲甩回戒指,掉在地上收回哐啷一声:
“这是镀银!你要卖就三十,不卖滚开!“
由于终年养分不良,玻璃柜里反射出我凸起的脸。
我拮据地捡起戒指,门外的醉汉轰笑:
“真是笑死人了,穷苦人还装甚么阔太太!”
醉汉走进门冲着我吐烟圈:
“大姐,卖身比卖戒指赢利啊!你要不要尝尝?”
我一把推开他,让他滚远点。
老板也随着嚷嚷说别拆台他做买卖。
我哆嗦着递过戒指,换回三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。
昔时和陈志空手起身,影象里他许诺要换纯金戒指的誓词,现在想来何等好笑。
老板看着我红着眼眶,嘟囔一嘴:
“这年初另有报酬个铜戒指哭?”
我抓起钱回身时,闻声戒指落入废物盒的"当啷"声,为咱们十年婚姻画上句号。
随后,我来到了一家狭小的刀具店里。
老板叼着烟问:“要生果刀仍是砍骨刀?”
我的目光扫过满目琳琅的刀具,确认一遍又一各处代价以后。
刀具店墙上的价目表被血渍污损了最自制那栏。
我的目光停在最自制的锈刀上,刀刃映出**裂的嘴唇。
老板仿佛看出我的拮据,没多说甚么。
他扔过报纸包着的刀安慰我:
“二十块,别干傻事啊。”
刀具店老板又瞥我一眼,仿佛认识到甚么:
“刀钝了别返来找我。”
用卖戒指的钱买刀后,还剩十块。
恰好是细雨最爱的小蛋糕代价。
惋惜,她再也吃不到了。
电视里正播报"某公司财政主管涉嫌贪污"的消息。
我得空顾及,只是盯着桌上的报纸头条。
《男子杀夫后跳楼》,俄然轻笑作声。
我接上去要干的事,与这有何区分。
回到出租屋里,我坐在细雨空荡荡的小床边磨刀。
磨刀声"咔嚓咔嚓"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。
磨刀石沾着血迹,我却感受不到手指被磨破的痛苦悲伤。
复仇的心机加倍凶恶,我摸得加倍使劲。
右腿旧伤爆发疼到吐逆,脓血渗入纱布时,刀尖已能清楚映出我枯黄的脸。
电视里播放着陈志公司的告白,他搂着张丽剪彩的画面一闪而过。
我烧着纸钱自言自语:
“细雨,妈妈很快让你和缓起来......”